远离了大学的昂扬氛围很久了,龙星感到了无比的失落。文庙中学所在的城市是一座比较小的城市,这里没有学术研究会,没有现代大都市的气息。
文庙中学没有多媒体,甚至课桌椅都大小不一、高低不齐、破破烂烂,加上周围的老师中没有一个研究生,也没有名校毕业的大学生,通常只关注自己的利益,又不懂得去维护。
学校领导都是教育局任命的,很少和老师沟通,单位每年都没有在一起过组织生活,没有丝毫民主的气息。
当你谈到国际政治,人家就说你不切实际,南海、克里米亚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,不如逛一下网店还可以省几个钱;当你觉得应该召开职工代表大会,要求公平正义地处理学校事务时,人家就说你迂腐,其他受到利益侵害的人也没有任何反映,更不用说声援!
可以这里说就是政治生活的沙漠。龙星觉得自己的学识根本没有办法体现,在三观上没有办法和其他同事顺利沟通,而且小城市的人际关系非常重要,是典型的人情社会,龙星不屑于构建这种关系网,所以他虽然承担学校重要的教学和研究任务,也没有进入领导阶层。
龙星也尝试过改变现状,在一次市委市公共机构公开招聘一些党政干部,包括政策研究室主任和市委党校的副校长职务。
龙星觉得自己正好有这方面的研究,又有正义感,应该可以胜任这样的职务,于是收集整理了自己的材料,到教育局人事科报名。
龙星环视科长办公室,觉得宽敞明亮,各种文件和设备也非常先进,果然比教师办公室要舒适得多了。
心中难免想到人们为什么要当官而不愿意教书。当龙星拿出自己的资料说明来意的时候,一个长相白净的中年男子,态度和蔼地问:“你有推荐信吗?”龙星知道这需要后门,估计没有什么希望了,就说没有。
果然,这位科长浏览了一下材料,仍然和蔼地说:“你的学历很高,专业又对口,照理说你可以胜任这些岗位。可是,你看这些报名的都有推荐信,加上你的年纪已经过了三十五了,我们一般要找二十八岁以下的。你看,你还要报名吗?”龙星知道不行了,但好奇都是些什么人在推荐,就简单翻看了一下。
其中好多人都是市委常委。于是说不报名了。走在路上,他想:在普通人要从政好比要通过天梯上天一样困难,而且天梯的入口对出生平民又没有背景的人是关闭着的。
对此,他心中不免有龙落浅滩的感觉。又因为经过社会上的挫折,龙星变得理性多了,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太多的缺点:太理想化、太冲动、太随意------这些导致了自己非常被动,他再也不愿意辞职重新去找新归宿了。
从此以后,龙星再也不指望从政了。即使后来他有机会担任文庙中学的领导,他也因为这和他希望得到的位置相差甚远,而且年纪也越来越大了的理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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